浅谈当前外派船员市场的可持续发展

发布日期:2009/12/23 点击次数:6589

摘要：文中通过对我国和国外船员发展情况现状的研究，分析我国海员外派存在的问题及原因，提出整改建议和发展方向，以便于船员市场能够可持续、健康地发展。

关键词：外派；可持续；发展

一、我国海员目前的发展状况及产生原因

1.发展现状

第一个现状是外派人数较少。自从1979年第一批29名中国船员进入国际海员劳务市场以来，中国外派海员业务得到迅速发展。据2008年深圳国际海事论坛的统计数据，目前我国拥有船员总数为155万人。其中海船船员有51万人，而持有远洋商船证书的船员约17万人，其中高级船员57600人，包括持有船长和轮机长适任证书的各约5000人。而据去年的另一项不完全统计，我国的外派船员只有4万人左右，约占世界船员市场的4.9%（SIRC-国际船员研究中心的数据）。不到中国人口的1/30000，不到中国海船船员资源总量的8%。这与我国绝对船员总数是世界船员第一大国的身份极不相称。

第二个现状是外派到欧美市场的人数少。我国船员外派中的80％为亚洲地区输送劳务，主要对象为新加坡、台湾、日本、韩国等，真正打入欧美市场的不多。

第三个现状是中国船员的薪酬较低。中国高级船员与菲律宾高级船员的薪酬差距不是很大，但与印度、乌克兰、希腊等国家差距还是很大。普通船员的薪酬只有菲律宾船员的1/2或多一点，根本无法与印度、乌克兰等国家相比。

2.产生原因

造成上述现状的原因很多，例如船员培养制度，文化差异，政府重视程度等都与上述现状息息相关。

（1）船员培养制度。院校和培训学校是船员行业入门的开始，培养制度对船员的选择、培训、发证、上船起着至关重要的指导和影响作用。据统计，中国海员教育和培训机构共有85个[1]，其中本科层次航海教育院校12所，专科层次院校14所，中专12所，其他机构47个。2008年，中国参加海船船员适任证书统考的人数为74724人次[2]，但是上船人数只占75%左右，30％以上的航海院校本科生不愿意上船工作。即使选择了船员职业的也打算在未来几年退出船员行业，真正能将船员作为终生职业的不足20％。另外，在航海培训过程中，各类岗位证书培训时间较短，并且一部分培训机构缺乏先进的培训设施，培训方向过于倾向国内船员市场，没有外派船员的培训环境，特别是航海英语的应用环境，致使外派船员尤其是走出校门时间不长的毕业生，不能迅速适应外派船舶的环境，易于产生挫折感，产生跳槽的念头，增加了船员的自然流失率。中国的考证制度也没有在提高船员素质上下功夫，考出一些擅长考试但实际操作低能的船员，与实际操作要求相去甚远。院校毕业生提升太快，导致基础差、团队精神不强、拜金思想严重、缺乏长远的职业规划。

（2）船员自身缺陷。在国际船员市场上，优势比中国大的都是英文方面有优势。而中国船员很多没有走上国际市场，也是由于英语的阻碍。由于语言的障碍，又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优点多讲，缺点少提，不能把船舶的真实情况向船舶管理者或者船东反映，影响了船舶管理者或者船东作出正确的决策，往往得不到船舶管理者的优秀评价。由于语言的障碍，在船东面试时，无法阐述清楚问题，船东会认为无法交流或技术水平不好。另外船员的素质也参差不齐，服务意识不到位，服从命令不到位，对工作的认真程度不够。部分原因是由于工资低，也影响船员的地位缺乏激励机制和奋发向上的积极性，也影响了中国外派劳务船员的工作态度，团队精神和操作技能水平，造成心里不平衡、心态不够端正，怀着满腹的怨气上船影响公司外派船员的整体形象，进而影响中国船员在国际市场的整体品牌。再者，由于中国船员的忠诚度较差，流动性较大，影响国外船东对中国船员培训的投入和使用。部分船员缺乏诚信意识，违约成本低，没有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

（3）船员法律制度。中国目前关于船员管理只有一部专门法规——《中华人民共和国船员条例》可依据，体现对船员的重视不够。况且这唯一条例中很多方面在实际操作中，执行困难。没有其他法律提供额外支持。又加上中国船员地位不高，船员这个弱势群体的维权难于实现，影响人们从事船员职业的热情。由于中国的考证制度、晋升制度、实习制度更换频繁，造成标准不统一，甚至出现一些坐上高速列车的高级船员（毕业5、6年考船长），造成船员素质参差不齐，影响整体船员形象。政策法规与西方国家存在隔膜，欧洲的交通部门对中国的海员培训和真实素质缺乏了解，影响了外派船员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我国没有加入相关的国际组织诸如ITF（国际运输工人联合会），在中国远洋外派船员走向国际市场的过程中，处处受到这些组织的干涉。由于没有开放外派船员市场，影响了国外船东在中国投资的决心和招募船员的积极性，中国的船员体系不发达，严重制约了中国船员资源的发展和中国船员市场的开发。没有几家国外的船务公司愿意投入，使中国的培训不能完全和国际船员市场、船东公司接轨。

（4）船员外派制度。中国没有一个专门的部门负责办理，协调船员外派，外派船员经过若干部门批准，手续繁琐，影响了船员队伍的发展，外国船东甚至搞不明白程序，使他们望而却步。给小中介、黑中介以可乘之机，不但赚取工资差额，而且在出现问题时，无法妥善解决，影响了整体船员公司和船员的信誉，降低了船员的收入，打击了船员和船东的信心。部分劳务公司唯利是图，缺乏企业长远目标，缺乏系统的管理资源和措施。市场缺乏明确可行的政策环境，市场混乱，缺乏诚信监督机制。

二、国外主要外派国的海员发展状况及国际船员市场的形势

1.国外主要外派国的海员发展状况

据国际船员研究中心（ISRC）提供的最新数据（2008年），在国际船员劳务市场占有份额第一名是菲律宾，达到42％，乌克兰第二名，达到7.3％，印度第三名，达到6.8％，而人口居世界第一的中国在国际船员劳务输出市场份额是第四位。如下图所示：

（1）菲律宾，人口不到1000万，在亚洲船员资源开发和利用中遥遥领先，为世界商船队提供了大约30%的高级船员和43%的普通船员，向世界120个船旗国的14000艘远洋船上派遣了260084名船员（2008年，BIMCO数据）[3]。

（2）乌克兰，尽管缺乏确切统计数字，但据船东互保协会（P&I CLB）估计，在国际船员市场中至少有75000名乌克兰船员。

（3）印度，是个人口大国，有先天的英语条件，近年来培训设施、体制改革力度较大，如课程设置的优化、实用化，印度有31家海事培训院校，每年有7200名左右的航海院校毕业生，发展势头较快。一位海事界高级专业人士最近说，“特殊船舶对印度高级船员的需求数量现在是以每年15%到20%的速度增长。日本和欧洲的船东正从印度引进很多船员来代替他们的欧籍高级船员，因此如果高级船员的需求旺盛的话，印度可能会显著提高他们在招募船员中的比重。”

2.国际船员市场的形势

据伦敦德鲁里海运咨询公司最近发布的一份调查报告，尽管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很多公司大幅裁员，但是航运业仍然欠缺海员。该报告称，船东可能取消新船制造，也可能延迟生产早前的订单。同时，大船龄的船只面临报废，从而使船只数目整体下降。但是，海员的短缺仍然非常严重。

2008年全球高级船员供给数量为499000人，需求数量为533000人。这充分表明高级船员数量仍然不足，尚短缺3.4万人，到2012年，全球高级船员的供给数量为546100人，需求数量为630000人，短缺数量将由2008年3.4万人增至8.39万人[4]。

另据国际船员研究中心提供的数据：近3年来，国际航运市场每年增加6千万吨无限航区运力，约需要1500艘船舶。随着船舶吨位不断增大，高级海员人才匮乏，合格船员短缺已成为当前业界一大困窘。

三、发展方向及发展建议

据有关学者分析，当人均国民收入达到3000美元时，就不容易找到海员了。这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韩国和中国台湾。而据日本船运界统计，一艘日籍船全部雇用日本船员进行营运，每年需支付船员工资费用为300万美元，而全部雇用菲律宾船员大概仅为60万美元。尤其在当前，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很多公司面临倒闭，节约成本成为其自救和自我保护的一种重要的方法，国际航运企业的管理者们纷纷将目光聚焦到船舶管理的费用上来，传统的航运大国，如挪威、德国、日本等为了减少费用，也纷纷到国际船员市场寻求廉价的船员劳动力，这正是我们大力发展船员的机遇，因为我们仍然具有相当大的劳动力成本优势，丰厚的人力资源储备，相当规模的培训系统。而需要我们做的是如何重视这一行业，规范这一行业，利用政策引导、管理、协调这一行业。使这一行业能够健康、蓬勃、可持续地发展。笔者认为，具体应该做到以下几点：

1.国家应成立专门机构。加强对船员外派，甚至所有劳务输出的组织、协调和管理，借鉴菲律宾劳务外派的成功经验，建立一套卓有成效的制度，完善与劳务输出有关的法律法规体系。规范国内船员外派市场，建立与重要船东的合作开放市场，给船东提供合适并且规范的投资、培训、雇用环境。政府相关部门要进一步放开船员劳务外派许可的限制，放开海员证发放政策，达到如同办因私护照一样方便的程度；允许以合资形式进入船员劳务外派行业。

2.制定优惠政策。鼓励国外船东雇佣中国船员，例如在税费、手续等方面对雇佣中国船员的公司、船舶给予一定的优惠和政策导向。

3.成立国家培训中心。民营的毕竟规模小、设备老旧、管理混乱、缺乏长远目光、只顾眼前利益、与船舶现行技术脱节。为提高整个外派船员的各项素质，应鼓励更多外资航运企业参与到船员的培训工作中，建立院校、培训机构及船东互惠支持的新模式，培养适合国际船东需要的中国船员。对于院校学生，院校在招募阶段就应严格要求，严把质量关，重点培养有志于投身航海的生源，并加强行业道德素质的培养。从笔者的航海经验来看，应重点培养大专生，他们的学识可以掌握航海技术，职业稳定性非常高，又有本科生给他们带来的就业压力，更适合船员职业。应减少本科生的培养，实践证明，本科生具有行业不稳定性，流失严重，浪费了相当一部分国家教育资源。大力发展航海专科教育，合理选择航海院校的生源，让有限的中国航海教育资源发挥最大的效用。

4.提高海员的社会地位。鼓励更多优秀人才投身海员队伍中，制定政策引导高素质的海员成为国家的高端航运人才，加强船员合法权益的保障，只有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加强他们的权益保障，才能增强他们投身或继续从事海员职业的信心。

5.加大宣传力度。可以考虑增加女船员来进一步扩大海员规模，这不但是市场的需要，也更具有长远的战略意义。中国船员在航海技术上精益求精，欠缺都在其他方面（如英语，敬业精神，行业道德等），如果能改进，我们完全可以从船员大国迈向船员强国。

6.加强诚信监督和职业道德要求。对有严重过失及恶意行为的船员，进行必要的行政处罚及法律追究，提高失信违约的成本，提高船员的诚信和忠诚度的要求，创建诚信有序的市场氛围，保证船东的利益。

作者：长江  来源：中国海事